夏宏光(来源:受访者)他们发现,ARIH1(AriadneRBRE3UbiquitinProteinLigase1),是负责靶降解PD-L1的E3泛素连接酶。他们还发现肿瘤细胞会通过EGFR-GSK3α-ARIH1信号传导来逃避免疫系统攻击的机制,并提示ARIH1是肿瘤免疫治疗新的潜在药物靶点。4月20日,相关论文以标题ARIH1signalingpromotesanti-tumorimmunitybytargetingPD-L1forproteasomaldegradation发表于NatureCommunications。图
相关论文(来源:受访者)高通量筛选确定促进PD-L1降解的先导化合物该团队对种FDA批准的药物及候选药物进行高通量筛选之后,鉴定了一系列促进PD-L1降解的先导化合物。为了建立一个基于荧光的测定内源性PD-L1膜蛋白水平的高通量筛选模型,夏宏光使用了与藻红蛋白(P-phycoerythrin,PE)结合的PD-L1抗体和干扰素-γ(IFNγ)处理的U细胞(组织细胞性淋巴肉瘤细胞系)。其中,干扰素-γ增强了PD-L1的基础表达水平,使得后者的动态范围更广,因而其结果也更具精确性与说服力。该团队还发现,在这些FDA批准的药物及候选药物中,共有种药物可以降低PD-L1膜蛋白水平。随后,夏宏光根据这些先导化合物参与的信号通路,对阳性药物进行分类,其中包括JAK/STAT通路(TheJanuskinase/signaltransducerandactivatoroftran-ions)抑制剂、磷脂酰肌醇3-激酶(PI3K)/蛋白激酶B/mTOR通路抑制剂、细胞周期调节激酶抑制剂等,这些都是已知的能对PD-L1膜蛋白水平发挥调控功能的通路抑制剂。图
筛选可有效降低PD-L1膜蛋白水平的先导化合物(来源:受访者)锁定研究对象——靶向药物ES-已有大量研究表明,表皮生长因子受体信号通路可激发PD-L1表达,并引起肿瘤细胞的免疫逃逸。筛选获得的靶向药物ES-也是表皮生长因子受体抑制剂,是夏宏光参与开发的靶向新药,夏宏光将它定为研究对象。为探索靶向药物ES-诱导PD-L1降解的背后机制,该团队测试了ES-处理后PD-L1是否会发生磷酸化变化,并通过生物质谱等实验证实了PD-L1的降解取决于其胞内段Ser和Ser这两个位点的磷酸化。由于表皮生长因子受体活性丧失会导致蛋白激酶B活性下降,而蛋白激酶B可同时调控糖原合成激酶-GSK3α与GSK3β。为搞清楚到底谁起了主要作用,他们进行了大量实验,并利用生物质谱等技术发现了一系列与PD-L1相互作用的激酶蛋白。其中,ES-处理后,GSK3α与PD-L1膜蛋白的相互作用,显著增强(见下图)。图
PD-L1免疫沉淀后的质谱分析结果(来源:受访者)体外磷酸化等并行实验也证明,表皮生长因子受体抑制剂诱导的PD-L1Ser/位点磷酸化是由GSK3α介导的。E3泛素连接酶登上舞台在理清楚这条通路后,夏宏光又提出了新问题——在使用靶向药物ES-治疗后,究竟是哪个E3泛素连接酶促进了PD-L1的泛素化和降解呢?在分析质谱数据后,他发现除了已知的介导PD-L1降解的Cullin连接酶外,靶向药物ES-还促进了PD-L1与名为ARIH1的E3泛素链接酶的相互作用。同时他还发现,ARIH1的瞬时过表达,可促进PD-L1的K48相关泛素化增强。此外,ARIH1在人肺腺癌细胞H和人胚胎肾细胞中高表达,可“剂量依赖”地促进内源性PD-L1降解,而ARIH1敲除则导致内源性PD-L1水平增加。一系列实验结果表明,ARIH1能直接泛素化PD-L1,并介导其通过蛋白酶体降解。接下来,夏宏光测试了GSK3α介导的PD-L1在Ser/位点的磷酸化是否促进了PD-L1招募ARIH1。他和团队将稳定表达ARIH1的人胚胎肾细胞,转染上野生型PD-L1或耐磷酸化的SA、SA、2SA(SA和SA两个位点的合称)突变体。结果显示,在SA和SA突变的细胞中,ARIH1高表达诱导的PD-L1泛素化大量减少,与此一致的是,ARIH1与PD-L1的相互作用也因2SA突变而显著降低。靶向药物ES-的处理,增强了ARIH1和野生型PD-L1之间的相互作用,但没有增强其和PD-L12SA突变体的相互作用,而GSK3α高表达诱导的PD-L1泛素化,则被ARIH1的敲除所阻断。因此,该团队得出结论,GSK3α驱动PD-L1的Ser/磷酸化,PD-L1随后招募ARIH1并通过K48相关泛素链将自身泛素化,并靶向蛋白酶体降解。图
GSK3α介导的PD-L1的磷酸化促进PD-L1/ARIH1相互作用和ARIH1诱导的降解活体实验效果喜人在活体实验方面,该团队分别使用4T1小鼠乳腺癌细胞、免疫缺陷裸鼠、和野生型正常小鼠,来评估ARIH1在调控PD-L1降解和肿瘤发生中的作用。据悉,当4T1细胞注射到BALB/c小鼠(白变种实验室老鼠,即俗称的“小白鼠“)中时,小白鼠体内可自发产生高转移性肿瘤,并在注射部位形成原发灶。实验表明,4T1细胞在小白鼠中的生长转移特性与人体中的三阴性乳腺癌非常相似。在4T1细胞中高表达ARIH1,对4T1细胞的体外增殖、以及在免疫缺陷裸鼠的生长并没有影响。但是,在免疫功能正常的小白鼠中,ARIH1高表达肿瘤生长受到了极大的抑制,其中大部分小白鼠的肿瘤完全消退。(来源:受访者)同时,在ARIH1高表达肿瘤微环境中,浸润肿瘤的免疫细胞、活化CD8+细胞、毒性T细胞的水平明显增加。并且,ARIH1高表达还导致炎症细胞因子的表达增加,包括干扰素-γ、肿瘤坏死因子-α、炎性趋化因子CCL-5、以及T淋巴细胞趋化因子CXCL-10等。(来源:受访者)4T1系小鼠乳腺癌细胞,是逃离免疫系统攻击的癌细胞中的佼佼者,ARIH1能使免疫系统发生活跃的炎性反应,这说明ARIH1在促进肿瘤免疫方面发挥了明显作用,诱导ARIH1高表达的药物在肿瘤免疫疗中的应用前景,非常值得期待。那么在人体中,肿瘤细胞也是通过该机制来逃避免疫系统攻击的吗?对肿瘤和其远端组织样本的免疫组化分析显示,ARIH1蛋白水平在远端组织中的水平远高于肿瘤组织。这一发现与细胞与小鼠实验中ARIH1促进PD-L1降解的现象是一致的,这说明人体肿瘤细胞中ARIH1表达的缺失,是导致肿瘤细胞PD-L1蛋白累积的机制之一。但导致肿瘤中ARIH1表达水平下降的机制还有待阐明。图
经EGFR-GSK3α-ARIH1调控的PD-L1膜蛋白降解示意图治愈疑难肿瘤未来可期,“冷肿瘤”变“热肿瘤”考虑到4T1细胞是一种著名的冷肿瘤,PD-1/PD-L1抗体单独使用几乎对4T1肿瘤没有抑制作用,本研究结果还提示,ARIH1不仅可以调控PD-L1降解,而且可以重塑肿瘤微环境,可能是将“冷肿瘤”变成“热肿瘤”的关键分子。夏宏光课题组通过后续的研究已经初步探明ARIH1调控肿瘤“冷”、“热”切换的机制,并开始筛选诱导ARIH1高表达的先导化合物。临床上三阴性乳腺癌也是著名的“冷肿瘤”,PD-1抗体在该适应症上的临床实验已经失败;本研究成果提示,诱导ARIH1表达的药物小分子有望成为治疗包括三阴性乳腺癌在内的一系列“冷肿瘤”的靶向新药。也就是说,在未来的某一天,治愈三阴性乳腺癌、难治性黑色素瘤、非小细胞肺癌等“冷肿瘤”将不再是幻想!年初,夏宏光已成立公司,他表示本次成果也将在该公司进行转化。夏宏光博士也是良渚实验室研究员,负责“分子筛选与合成平台”与个性化药物筛选。良渚实验室是浙江省实验室之一,成立于年7月,定位是“浙江省医学科技策源地,生命健康产业主引擎”。良渚是杭州的一处地名,也是“中华文明的曙光——良渚文化的发祥地”,以“良渚”命名该实验室,足见用意之深远。图
良渚实验室(来源: